哈莉正在臥室的浴室裏, 給自己染著頭發。暫時不需要回泰坦塔的達米安, 替她攏著剩餘的黑發。

明明如此靜謐平和的氛圍, 卻被達米安毀了。他無意中說的一句話，差點兒讓哈莉直接把黑色染發膏糊到臉上。

“什麽！布魯斯叔叔知道我們的關系了？”

“半個月前就知道了？你怎麽不早說？”

“你就是因為這個被剝奪了蝙蝠俠制服？”

哈莉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轟了過來。

“冷靜, 你再拖下去顏色要不均了。”達米安拿走了哈莉右手上的染發劑，替她蓋住了最後一縷紫色。

作為隱匿身份的重要工具，改變頭發顏色的程序對達米安來說並不陌生。他也不認為這是女人才應該掌握的技藝,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染發手法比哈莉的熟練多了。

“父親沒有意見, 他甚至相當支持。他罰我只是因為我……魯莽了, 暫時沒有達到披上那件披風的資格。”達米安放下了染發劑, “只是，阿福還不知道, 應該吧……我會找個機會告訴他的——用你們英國的傳統方式，簡·奧斯丁書裏的那種, 你就不用操心了。”

哈莉套著《傲慢與偏見》的情節, 想象著達米安低頭去向阿福爺爺請求娶她的場景，嘴角翹了起來。

“所以, 現在我們可以討論生日派對的話題了嗎？”達米安輕聲問。

“我不需要生日派對, ”哈莉說, “而且是在大宅裏？萬一被他們無意間發現了蝙蝠洞的秘密怎麽辦。”

“蝙蝠俠的秘密不會這麽容易被發現。警察以及記者們已經來這裏搜過不知道多少次了。”達米安耐心地回答, “如果你不放心, 我完全可以去租一個酒店, 或者夜店？請一個排名前三的DJ，或者歌手？隨你挑。”

哈莉想象了一些那些土豪名媛們誇張的奢華派對, 抖了一下，還是算了。倒也不是說這些人的派對有什麽不對的，只是她從小並不是被這樣養大的，她無法心安理得地享有這些。

“還是在大宅吧，小型的就好。”哈莉點頭，想起自己的確在放假時熱情招呼過朋友們要來美國玩兒的。“我會去寫邀請信。”

“謝謝你，達米安，我很期待，也很開心。”哈莉仰頭，對男友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。

這個微笑，終於讓達米安明白，為何父親總是喜歡為女人一擲千金了。

他思考著如果給哈莉買珠寶會不會也能換來這個微笑，那樣的話，他可能會搬空一家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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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天後，英國，陋居溫馨又熱鬧的餐桌上，韋斯萊一家的幾個孩子們正拆著由一只雪鸮送來的信。

這只名為海德薇的雪鸮，幾乎是莫麗·韋斯萊見過的最矜持（或者說傲慢）的貓頭鷹了，它對放面前的面包屑完全沒有興趣。

“你不用餵它了，媽媽。”弗雷德說，“它一定是因為在哈莉家吃得太好了，看不上你的面包。”

海德薇歪了歪腦袋，好像在不滿自己被汙蔑成一只嬌生慣養的貓頭鷹，它低頭，小心翼翼地聞了聞面包屑，勉為其難地啄了幾粒。

“媽媽，哈莉邀請我們去美國玩兒呢。弗雷德，喬治，金妮和我，她包下了來回路費——我們要坐飛機了！”羅恩晃著手裏的信。

“真的？很貴吧。”莫麗拿走了羅恩手裏的信，確認著，“弗雷德和喬治是因為要給哈莉制做那些奇怪的東西；羅恩是她的同學；那金妮你就不要去了，給人家添麻煩。”

“為什麽？！這不公平！”金妮大聲喊道：“哈莉·波特超級有錢，媽媽，比馬爾福有錢多了，你不用擔心。”

“總覺得這樣不太好……”韋斯萊夫人小聲嘀咕著。

“那我們下一個暑假也邀請哈莉來玩兒，這樣就可以了吧，媽媽？”羅恩站起來，奪回了自己的信，皺眉說道：“你們認為哈莉這句‘不要信任哥譚機場任何主動接近你們的人，甚至警察’是在開玩笑，還是認真的？”

“害怕就不要去啊，小羅尼。”喬治說。

“切，我才沒害怕……”羅恩伸長了脖子，“你們的信上寫的什麽？”

弗雷德伸手擋住了喬治手裏的信，“新訂單，和更廣闊的合作機會——你只需要知道這麽多就夠了。”

“你們不是說你們的興趣在玩笑用品上，對武器沒興趣嗎？”羅恩問。

“沒人會跟錢過不去，天真的羅恩。”喬治搖著手指頭，“我們既然能為了賺錢餵你吃金絲雀餅幹，當然也會願意做幾把魔法和科技結合的武器出來……”

莫麗突然從竈臺前轉身，舉著勺子，“餵羅恩吃金絲雀餅幹？！你們又對他做了什麽！”

雙胞胎支支吾吾，好在此時一只通過窗戶闖入的白頭鷹解救了他們——

“還是哈莉的信，”羅恩念著，“‘忘了我說的機場問題，阿福爺爺說他會開著私人飛機來接你們。’哥譚真……這麽可怕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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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莉通過電話，收到了羅恩、赫敏和奎妮的回覆，他們都會來參加她的生日派對。只是羅恩明顯不會用電話，他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輕言細語能穿過大西洋，為了確保哈莉能聽清，他放開嗓子對著話筒大聲喊叫，第一聲差點兒把哈莉給震聾了。

唯一可惜的是，小天狼星沒時間來，他用雙面鏡對哈莉誠懇道歉。他說他必須去找雷古勒斯——他的弟弟。找到他的屍體，給他一個體面的葬禮。

應該是死人之前告訴了他一些事，哈莉還沒獲知這些秘密，但她相信小天狼星會告訴她的。

哈莉直到生日的前一天晚上，都還在和布魯斯叔叔一起夜巡，阿福去接她朋友們的飛機明早才會在哥譚降落。

這是一個以哥譚標準來說，相對太平的夜晚。解決了幾起持槍搶劫，繞著阿卡姆進行了一圈兒例行隱患排查，布魯斯認為再重點巡視一遍治安一向糟糕的幾個城區，就可以帶著哈莉一起收工了。

果不其然，在犯罪巷隔壁的街區，他和哈莉發現一起持刀搶劫。而男罪犯似乎已經得手了財物，正在用刀片撕扯受害年輕女孩兒的衣服——典型的劫財劫色。如此明目張膽，以布魯斯多年的經驗，這家夥八成不是喝高了就是嗑藥了。

該種類型的案子，最近布魯斯已經全權交給哈莉處理了——他本人身形的壓迫感太強，而哈莉的性別優勢可以最大程度地安撫女性受害者。

不用布魯斯命令，哈莉就已經借助抓鉤槍的繩索快速降落，一腳踢飛了雙眼冒光的猥瑣男，對方被狠狠砸向一旁的垃圾桶。

“你還好嗎？”得到了受害者啜泣中的點頭後，哈莉大步走向劫匪，要拿回女孩兒的包包，並打算將猥瑣男捆起來，扔到哥譚警局樓頂。

昏黃閃爍的路燈下，劫匪露出一臉猙獰的諷刺表情，哈莉聞到了臭烘烘的酒精和嘔吐物的混合味道。“你不應該抓我，羅賓。”他舔了舔嘴唇，“這些女人，大晚上穿成這樣，不就是求著被/操的麽？”

哈莉皺眉，腳步停住了。這劫匪眼中，所謂的“穿成這樣”，只是很常見的膝蓋上的短裙，配著真絲襯衣。在正經人眼中，這就是一件女白領的衣服。只是有些緊身，因為受害者本就是一位略豐滿的姑娘。

哈莉剛才就看到了女孩兒身上的工牌——韋恩集團下屬某家分公司亞洲市場部的助理，這也解釋了受害女孩兒為何這麽晚才回家，工作任務的時差問題。

公司的確會報銷深夜的打車費用，但這種老城區並不好打車。而且，打車就一定百分百安全嗎？

怎麽去定義一個女孩兒應該怎麽穿呢？顯然在人渣眼裏，辦公室服裝都能成為特定的意淫對象。

讓裙子超過膝蓋就可以了嗎？顯然沒這麽簡單。這些本性惡劣的人，依舊會說你的裙子包臀了。

人渣為了給自己的獸/行和罪惡找借口，也許姑娘們穿個長衣長褲都是錯。把自己每一寸皮膚都包起來？不，這些人渣依然會說，你這些衣服顯示出了曲線，就是在求男人看和操。

這種發展趨勢，已經在人類歷史上上演了——在中東某些國家，寬大的黑袍遮住整張臉都不夠，女人露出腳踝都是錯的——都是引誘男人犯罪的觸發點。

說白了，這只是罪犯們用來推卸責任的“受害者有罪論”……

哈莉一言不發，緩緩走過去，一腳踩在了猥瑣男的下身上。

慘叫聲響徹整個街區。

“我本來想讓你給她道歉，”哈莉甚至用腳碾了幾下，低聲嘶嘶地說道，衷心希望自己的音質能有斯內普教授一樣冷厲，“但你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，人渣。你對她張口說話，都是一種侮辱。”

她一拳砸在了猥瑣男的鼻子上，“我也套用一下你的邏輯——你說出這種物化女人、歧視女人的言論，被我聽到，不就是求著被打的麽？”

她又跺了猥瑣男的下身一腳。“你這麽管不住你的鳥，任它上街惡心人，不就是求著被踩的麽？”

“考慮到哥譚警局會管你的夥食，還會用納稅人的錢找醫生給你看病。我認為，把你扔給戈登警長，是便宜你了。”哈莉低頭，在哭泣求饒的猥瑣男耳邊威脅道，“我會盯著你，如果再被我逮到，我向你保證，你這裏，會承受第三下和第四下。”

哈莉將女孩兒送回家後，才回到頂樓，找到了等待著她的布魯斯叔叔。

“抱歉，蝙蝠俠，我應該教育他，不應該上手，還打那麽狠。”哈莉說，道歉其實並沒有非常誠懇，“我想他可能需要去看醫生了。”

布魯斯早通過聯絡器獲悉了事情的原委。他的電子音不帶任何起伏，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，我什麽都沒看到。”

哈莉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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